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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莫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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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凝其實一點都不願意去人類世界上學,但她知道她必須得去。族長的話沒有人會違背,至少她和母親就絕對不能。她們母女在狐族的處境並不好,雖然人人都不待見她們,但卻又必須留她們在狐族生活。

小凝原名唐凝,自出生之日起就住在狐族小世界。聽別的狐妖說,原本狐族並不在這片山林。因為她的出生會給狐族帶來災難,所以狐族族長不得不將狐族的小世界轉移到這種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來。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族長要求她隨母姓叫莫凝,並且禁止全族人討論有關她父親的事。

小時候的莫凝從來沒懷疑過自己是狐妖的事實,直到她八歲生日的那年,她的身體忽然出現了異樣,她才知道她並不是純血的狐妖。

純血的狐妖自打出生起就能夠在妖體與人形之間隨意的進行轉換。原本莫凝也是這樣的,可就在莫凝滿八周歲不久,她就再也不能幻化回妖體了。不僅這樣,她身體的成長速度也比狐妖正常的成長速度快了幾十倍。

同齡的夥伴們都嘲笑她血脈不純,說她是半妖,是沒用的蠢貨。莫凝一氣之下就和那些嘲笑她的孩子打了起來。可是,弱小的莫凝根本打不過純妖的其他幾個孩子。

憤怒和恥辱積於胸腔,八歲的莫凝因為情緒上的巨大波動而使得身體突然發生異變。她雙眼變得猩紅,小巧的狐貍牙也迅速變長,如若不是頭頂上那對尖尖的三角耳,她儼然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小僵屍。

幾秒的沈默過後,剛剛那些嘲笑她的小夥伴們開始齊齊向她發難。由於身體的異變,莫凝的身體變得異常堅固,行動的速度也變得極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到了那些孩子的眼前,將他們迅速打倒。

正因為這次僵屍血脈突然覺醒,山林裏有兩個剛剛下葬的死人受到她僵屍氣息的影響詐屍了,還殺死了山下的幾個村民。雖然最後兩個詐屍的死人被族裏解決了,但莫凝還是很愧疚。她每天都會抓一些又肥又漂亮的野雞送去被她害死的村民家裏,當做是賠罪。

盡管如此,族裏的孩子還是是指責她是壞狐貍。而且全族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狐妖都知道莫凝只是個半妖,而且還是個狐妖與僵屍的混血。嘲笑和謾罵接踵而至,孤單與膽小也伴隨而來。

現在的莫凝雖然仍未習慣孤單,仍舊無法變得安分,可是去人類學校學習這件事,縱然再怎麽稀奇她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的啊!

先不說有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就是睡覺的問題都無法解決。不管是這世界上僅剩一百六十多個狐妖的狐族,還是人員旺盛的僵屍一族,人類陰陽師,或者是數量不多、無法成為族群的各種妖怪精靈,以及數量最多,遠遠超過各種族群的人類,大概都是無法接受莫凝這樣的奇葩室友的吧!

沈思之間,莫凝已經和母親走到暈過去的小胖身邊,剛剛若不是母親攔住了她,她可能就一腳踩在這個人類小孩兒的身上了。

“咦?我差點忘記他了。好好的路不走,幹嘛非要往樹上撞啊?真笨!”

“還不是怪你!這孩子本就膽小,哪裏經得住你那通胡來。”

“母親……現在怎麽辦?”小凝心虛的撓撓頭,無意間摸到頭頂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狐貍耳,頓時嘟起嘴巴翻了一記白眼,不滿的將兩只尖尖的三角耳收了回去。

“能怎麽辦?總不能把他丟在這裏吧。我們把他送到竹林邊,他的父母應該很快就到了。”

“哦,好啊。”

莫閑將地上的孩子抱起,朝著人類村莊的方向走去。小凝亦步亦趨的跟在母親身後,嘴角咬著一根細細的樹枝,漫不經心的四處觀望。

“行了,就放在這裏吧,我們走吧。”莫閑將懷裏的人類小孩放在地上,感覺到不遠處有幾個人類的氣息,便帶著莫凝憑空消失了。

轉眼間,五天過去了,莫凝很聽話的沒有再走出狐族的小世界,而是安靜的坐在狐族這片小天地的出口處暗自傷神。

“哎……不想上學啊……”莫凝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拿著一個細竹棍在眼前的空地上寫寫畫畫。這樣漫不經心的寫畫像是小雞啄米一樣,使得她眼前的這片空地變得坑坑窪窪的亂七八糟。

“哼!”莫凝丟掉手裏的竹棍,開始兇巴巴的望著眼前那個可以通往人類世界的光幕,嘴裏不斷的詛咒著“壞掉壞掉壞掉壞掉,快點壞掉,我不要上學,不要去人類世界,你快點給我壞掉……”

就在莫凝嘴巴不停的詛咒之時,一股微弱的氣息從眼前這道傳送光幕中滲透進來。當這股氣息傳達至莫凝身上之時,她的身體猛的一陣戰栗。

這股氣息既熟悉又陌生,而她感受更多的是恐懼。好似這股氣息原本就帶著無盡的威嚴,壓迫的莫凝渾身一緊,頭頂之上再次冒出了兩只尖尖的狐貍耳,而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催發了僵屍形態。

片刻以後,那股威壓的氣息消失於無形,莫凝緊繃的身體才得以松懈。僵屍形態自動消除,只是徒留只兩狐貍耳朵依然立在頭頂。

“呼!好奇怪的感覺,好可怕的氣息……是從人類世界傳遞過來的嗎?”渾身的冷汗打濕了莫凝的衣衫。回想剛剛那股細微卻有著可怕威壓的氣息,莫凝忍不住渾身冷顫。經此一事,她更加不想走出狐族去人類世界念書了。

就在剛剛,玉竹林裏衣著暗色披風的五人自林間走過。為首的一名男子忽然停下腳步,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挑將頭上的玄色衣帽掀下,露出他那略顯妖異的精致絕美容顏,仰頭看向眼前那棵柳樹頂端的一片葉子,眼裏閃現一抹詫異的深色。

“大人,怎麽了?”身後的人站立於男人身後,看到眼前英俊挺拔的身影,臉上浮現警惕的神色。其他三人也同樣神色微凜,開始留意身邊的情況。

“沒什麽,走吧。”居於前方的邪月唇角扯過一絲戲謔的弧度,重新戴上那繡有暗紅詭異紋路的寬大衣帽繼續前行。

身後的四人神色微斂,壓下心中的疑惑,跟著前方的邪月大人向深山中走去。

邪月的嘴角啜著一抹輕笑,猩紅的瞳孔有光華閃過,妖異又危險。他當然知道剛剛經過的那棵柳樹之上有著一片空間小世界,而讓他感到有趣的是,在那片小世界中,他竟然感覺到了僵屍的氣息。只不過那道僵屍氣息既不強也不純粹,他只是稍稍釋放了一點點自己的氣息就把小世界中的人嚇得不輕。

一個弱小又不純粹的僵屍竟然能夠停留在空間小世界,這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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